“说书张,今儿个要讲什么故事?” “还讲上次那个荒郊无头尸案的事儿吧” “嘿!那个有什么好听的,换个有趣儿的吧,前儿个讲的那个京杭运河的事儿我只听了一半儿,到现在还心里犯痒呢,哈哈哈”
说书张,镇里茶楼专门说书讲趣闻的老头,头发花白,枯树皮一样的脸上一笑,一层的褶子:“各位客官莫急,今儿个啊,小老儿我啊,给各位讲一个金陵城里的事儿。”
“嗬!城里的事儿啊。”
随着说书张落座开讲,原本还在大堂里附和打趣儿的人也渐渐安静下来,专心听了起来。
金陵,提起这所大城,最出名的莫过于魅香楼。 说句狂妄的话,就连京城楼里的姐儿,都比不得魅香楼的娘子们。多少大官名士,不也是一个个的闻名而至金陵,就为了见一次魅香楼里的姑娘么。
不过这次的故事啊,与金陵有关,却与魅香楼无丝毫关系。
“快让开!”书生被人后面推搡了一下,一个趔跌,差点撞翻了旁边小贩的摊子。 书生回头,入眼的是一袭红衣的女子,女子一双黛眉微微上挑,明明是一脸的不耐,骄纵的模样非但不让人讨厌,反而还多了几分娇俏可人。 书生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,眼中只容得下面前之人笑颜如花的芙蓉面。 娇蛮的女子皱皱眉:“看够了没有。” 书生脸一红,“小生....小生.....” “真呆。”女子噗嗤一笑,人比花娇,“这次就算了,下次切莫再挡了本姑娘的路。” 说完,女子翻身上马,一甩马鞭,扬长而去。
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? 为人代写完书信的书生,看着街道上来往之人,想起前几日遇见的那名红衣女子。 研磨执笔,一名貌美女子跃然纸上,仔细端详,倒是与那红衣女子有七分像。 “书呆子,你画的这可是我?” 书生一惊,原本欣赏画作而忘记放下的笔倏然掉下,恰好落在了画卷中女子的脸上。笔墨晕开,画中女子的眉目顷刻间模糊成了一团。 “哎呀!你这个人怎么这般不小心。”女子伸手执起画卷,心疼的看着被毁了的画卷,忍不住轻声抱怨了一句。 “小生......小生.........”因着女子的靠近,而满面通红的书生,结巴着说不出话。 女子见此,颦起的眉舒展开,轻笑出声,明眸皓齿的模样更是令书生原本就红通通的脸,又红上了几分。
“书呆子!” 书生转身,一个女子半倚着桥栏,明明很不端庄的行为,在她身上却偏偏看不到半分的不正经,反而多了几分纯然娇柔。 “姑娘。”书生连一红,有些慌乱的拿出书篓里的油纸伞,撑开快步走过去,刚下了雪的石桥上有些滑,书生一个止步不及,差点扑到了女子身上。 扶着桥栏站稳,书生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。 女子低头笑了一下,再抬头时,唇角的笑淡了几分。 “雪大,早点回去吧。”
“以公子的学识,定能榜上有名,功名加身。此去路远,公子一路珍重。”盈盈一拜,没有初见时的骄纵,倒是多了几分柔婉。 书生犹豫了半刻,终是忍不住开口:“敢问姑娘芳名?” 面前的女子眉目中似有水光划过,低头轻笑一声:“终是陌路,莫问归途,莫问.........彼此” “姑娘!在下.............在下柳如啄,字青山!” 书生往前急跑几步,朝着已经朝媚香楼后院小门走去的黄衣女子喊道。 “走吧,这里不是你这书生该来的地方...........傻书生。”
“老人家,你可知刚才进去那黄衣姑娘是谁?” “哦,那个啊,是横波姑娘。” “横波。”
水是眼波横,山是眉峰聚。 欲问行人去那边,眉眼盈盈处。
“后来呢?”有人追问说书人。 后来? 书生金榜题名之后,却不曾再回来过。 而横波,终不过红颜枯骨罢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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